文:台南永康市議員參選人 吳依潔 Ngôo I-kiat
「有些歷史會覺得它距離自己又遠又近。遠的是它的影響力跟它的震撼度;近的是它就發生自己出生不到前五年。」這是我觀看台灣歷史時常常有的感受。
在台灣民主向前滾動的時代裡,我們不能遺忘那些在基層裡奔走、默默付出的大人物,而其中一個人就是 詹益樺。昨日(5月19日)是詹益樺殉道第三十三週年的日子。我們無法忘記他在政治性最高、最需要衝撞抗爭的總統府前逝去的那一剎那。即便是 潘小俠 所攝的是一張歷史黑白照片,在後人眼裡都極具震撼。
在這邊想要闡述的是比較少人知道、希望大家也可以更多了解的、另外一面的詹益樺。在詹益樺的人生中有幾位極具影響的三個前輩,也是他自焚當下身上所攜的三張照片,蔡有全、邱義仁、戴振耀。在這其中,蔡有全前輩是被詹益樺視為思想的領導者者,也是將詹益樺帶入基督信仰的引領者。
也是因為這樣的契機,讓詹益樺開始接觸到URM。URM帶給詹益樺基層工作實踐上另外一層有系統以及分析方法的價值體系。URM全名為Urban Rural Mission,中文名為「城鄉宣教協會」,其核心的宗旨與被壓迫、被剝削的人站在一起、共有義受苦、對抗邪惡的勇氣等等核心原則。1988年時,基督長老教會的一群運動者正式將這套訓練帶回台灣,此後幾年,舉凡學運、工運、農運、政運等團體皆會挑選學員受訓,對社運而言,其過程重點之一便是「事題分析」,對每次議題做出各種資料分析後才決定如何行動,而非一發生事情就只是開宣傳車、拉白布條抗爭,在運動上更能有顯著進展。
想引用 林宗正 牧師曾經在訪談中所敘述的一段話:「我覺得做社會運動一定是要用宗教家的心態來做這些事情,因為宗教家他不是政客,他才會一個行動延續著一個行動,然後他會有理念去集合少數人、體貼多數人的看法,所以就是那時候,由我去草擬了社會運動者該有的精神,對抗邪惡的勇氣、創造性的少數、與被壓迫的人站在一起、為義受苦、互相結為資源的聯盟、非暴力,我們發展了這六個精神出來,然後在每天早上晨間的上課,就這樣的教導。」(引自〈台灣非暴力抗爭的歷史考察〉,碩士論文,張以忠,2013)
我們都知道一個人的意識形態會牽動一個人的實踐跟行動。某種程度上,詹益樺的基層工作實踐,在他經過URM之後有了不一樣的深化,在他選擇走上自焚的前一刻,我想他必是歷經一番思考。我們無法去評斷他這項手段的對與否,能去延續思考的是在自焚手段背後負載的思想體系:「在反抗國民黨政權的同時,到底他要追求的民主自由價值是什麼?個人又該如何在自己的位子上去實踐?」相較於周偉文的暴力統派意識形態的仇恨轉為攻擊行動,甚至造成種族屠殺。
思想的價值,如何被衡量輕重,放在稱為行動的天秤上,一覽無遺。
成為行動者的我們,首先選擇了哪一個成為你價值的核心思想,會決定你如何作為?「以台灣為主體」、認為「台灣就是台灣人的國家」一直都是台灣基進向來的價值跟思考,堅持走在這條路上,然後成為我們的政策、主張。
詹益樺曾說:「鄭南榕是一顆偉大而美好的種子,我希望自己也成為一顆偉大而美好的種子。」我們想做的也是一粒偉大而美好的種子而已。